最后的选择

露易丝仍然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是为什么如此大动肝火，她觉得是肖翰不对。他整个晚上都是心情抑郁，不知道为什么事憋了一肚子火。她看出肖翰已完全失去了理智，她冲上前挡住肖翰的去路，朝他大声训斥。边上的几个球迷也走到他的跟前。

“嗨，伙计，今天是多么高兴的时刻，你们干吗还有心思打架呢？如果是我，别人今晚的任何不良行为，我都可以宽恕，还是去喝啤酒庆祝吧！”

另一位球迷说：“你们两位想打架的人快跟我们一起到市政厅前的广场通宵庆祝吧。如果在那里，你们还能打架，那一定是多伦多最大的奇闻。”

肖翰身边的几位加拿大人在议论：“瞧，中国人多有趣，他们说话时嗓门大得像是在吵架，而他们最兴奋的时候却又像在打架。”

露易丝愤怒地用两只手分别抓住肖翰和方丹的衣服，把他们拉向湖边的小路。那里的球迷比较少，绝大多数的球迷涌向体育馆北边的大道。狂欢的球迷将从那里涌向市政厅前的广场，与从家里观看电视后而走出来的球迷汇合。对无数的球迷来说，这将是他们最幸福欢乐的时刻，也将是他们的一个不眠的狂欢之夜。与此同时，在离体育馆不远的小路上，肖翰和方丹仍然没有解决完他们的争吵和纠纷。露易丝摆出一副律师威严的面孔，“现在你们两个混蛋都竖起耳朵听着，你们两人今晚都丢尽了脸，在一位女士面前，在这么多兴奋的球迷面前，你们两个人却在大吵。在这么激动的时刻，你们对取得如此辉煌成绩的蓝鸟队竟然没有任何敬意。你们知不知道，美国总统十二月会把他们邀请到白宫，他们是真正的英雄，凭借他们不屈的意志，凭借他们艰若的努力，凭借他们高超的球艺，赢得了冠军，也赢得球迷的尊重。所有的球迷都在为他们骄傲，为他们欢呼，怎么就你们两个狗东西为自己的一点鬼事情在争吵？现在你们听仔细，我要你们轮流把事情讲清楚，由我来评判。如果我解决不了，还有法庭。如果你们不听，继续动手，我马上离开。你们打得头破血流，我也不管。但是作为公民，我会叫警察来抓你们的。”露易丝大声地吼道。

两个男人安静下来。肖翰把一张报纸从口袋里掏出来，让露易丝在路灯下看到上面有关邱隆祥的内容。

“这是绝对荒唐的事！邱隆祥绝对不会容忍他的名字在报纸上出现，即使是称赞他。你们两人当中有一个捅了马蜂窝。这会惹来大麻烦的！”露易丝敏感地觉察出这两个人在一起激烈争吵的原因了。

“露易丝，是方丹在陷害我。我已经大祸临头了。今天邱隆祥找到爱德华，要求我退出这笔业务。露易丝，我明天不能和你一起回中国了，而且今天下午查理已经正式通知我，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要我自动离职。露易丝，我彻底完了。我的事业，我的梦想，我的前途，全让他给毁了。这个曾经和我同住的人。”肖翰指着方丹说。

“这不可能。我的上帝！这实在是可怕！”露易丝低下头，用双手捂住脸，伤心地说。

远处大街上欢呼的人群越来越多，烟花在湖边上升起，汽车喇叭响成一片。露易丝走到方丹跟前，“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。我相信肖翰，他绝对绝对不会提到邱隆祥的名字。现在我终于明白昨晚你为什么会那样向我大献殷勤，你知道肖翰是个对媒介小心谨慎的人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你的采访。你就利用我们一时出现的争吵来让我劝他接受采访，在采访中你又借他的口来提到邱隆祥的名字，好引起轰动性的新闻效果。我现在明白肖翰刚才向你要录音带，而你说录音机出了故障的原因了。究竟是什么动机使得你对他如此仇恨？你们曾经在一起住过，都是受过教育的中国人，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无辜的他？你说，你说呀！”露易丝怒吼着，手指快要戳到方丹的脸上去了。

“我当时只是想用这种方式，通过肖翰的嘴来称赞邱隆祥，希望使他们两人和好。我真的没想到邱隆祥会因为一个跟他不和的年轻人称赞了他，而大动干戈。现在看来他是在伺机报复。我这篇报道不过让他抓住了把柄。”

“Fuckyou！你凭什么拿我来作牺牲品？你是记者，你究竟懂不懂得尊重事实？你凭什么无中生有给我捏造？你到现在还在抵赖，没有任何悔过和道歉之意，Fuckyou！你毁了我的一切，我现在就要你付出惨重的代价。”肖翰说着冲上前去，抡起拳头就向方丹的脸上打去。

“住手。我不准你使用暴力！”露易丝喊着冲上前来，抡起她的手提包，挡住了肖翰飞来的拳头，她冲到肖翰的面前，双手用力把他推开。

“丹尼，我警告你。你要是再敢动手打人，你会遭到更惨重的厄运，而且我不管我们两人关系怎样，我都会打911马上叫警察来。这是一个法治国家，只要你还相信法律，只要你还相信我，你就必须听我的。你听见没有？”露易丝从提包里取出手机，用力地在肖翰面前摇晃着说。

“我听你的，露易丝。”肖翰压制住心中的愤怒，把两只握紧的拳头松开。

露易丝走到方丹的跟前，“你好像是在追我，一直在想法讨我的欢心，对不对？”

“对，露易丝。从第一次跟你见面，我就爱上了你。我是一直在追你，我觉得我可以使你幸福。我一直都在梦想娶你这样一位美貌的金发女郎作为终生伴侣。”方丹扶一下他的眼镜，对露易丝说道。

“先别说那些十万八千里的事情，我要你现在做一件很简单的事情，这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，但你必须迈出来。现在把你的手机拿出来，给你报纸的总编打电话，告诉他是你篡改了对肖翰采访的内容，告诉他报纸必须在明天的重要版面上登出书面道歉，承认你的报道严重失误。还有你必须向总编提出口头辞职，你今晚要赶到报社向他正式辞职。我认为从现在起，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再当记者了。”露易丝口气强硬，目光威严地说。

“露易丝，求你不要这样惩罚我。我写这样轰动性的报道也都是为了你，我想和你合作写书，也是为了你。我如果辞掉工作，那就意味着我们一起合作写的书无法出版。我愿意由你仲裁，向肖翰致歉，并赔他一大笔钱来私下解决我们的纠纷。”方丹说。